第 3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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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章
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，最近淮南邊境貌似又不太平了起來，李會長這樣做也情有可原。
“我爹還真是誇張，把軍隊的人請過來也不覺得不自在。”
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的李幕晴今天也來了宴會，因為月份開始顯懷，她沒再穿喜歡的旗袍，換了身端莊的長裙，連最喜歡的紅酒都戒了。
她青梅竹馬的丈夫期間一直都陪在她身邊，孕期的女性脾氣大多古怪，那個長相溫柔的男人面上卻一直帶著笑，被吼了也不生氣，事事哄著、遷就，滿臉都是初為人父的幸福。
許言蜜其實很羨慕他們的感情。
這個時代的夫妻大多是摻雜利益牽扯，婚姻只是聯接兩家生意往來的紐帶，像他們這樣青梅竹馬、兩情相悅的愛情真的少之又少，而互相對對方的遷就和理解也足夠羨煞旁人。
“好啦，別說生意上的事了，說說你，不是已經足三月了嗎？大夫有沒有診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？”
“診出來了，說大概率會是個小公主。”
李幕晴摸著肚子笑了笑。
“女孩兒正好，到時候寶寶出生了一定要你幫忙做穿的衣服，從小就做咱們城裏最漂亮的寶寶。”
許言蜜忙不疊笑著點頭：“好好好，有生意上門哪有拒絕的道理？到時候一定包兩位公主滿意！”
李幕晴身子重，說話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累。
她的丈夫扶她回客房休息，其他家的小姐、千金就順勢就圍上了落單的許言蜜，七嘴八舌問她下個月出什麽新款的衣服。
說來也好笑，她記得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，參加的第一個宴會還是軍隊的慶功宴。
那時候剛跟周家鬧掰，取消了婚約，她這個異類不說一出現是人人喊打的程度，總歸除了高婉婷，其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大多是不願意跟她有接觸的。
沒想到時間僅隔大半年，她靠賣衣服捕獲了這些千金小姐的心。
一個個把這些迫不及待知曉她下月成衣款式的女孩兒打發了去，許言蜜拿著酒杯獨自去了陽臺。
這次宴會辦在會廳的三樓，自帶的半包圍式的露天大陽臺欄桿上纏滿了歐式不知名藤蔓花，枝丫修剪的很整齊。
站在那兒可以俯瞰沈寺城的萬家燈火，即使清明節後的夜風還夾雜著寒涼的水汽，但能使人在奢靡的氛圍裏得到短暫的清醒。
“不冷嗎？”
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，她咽下一口苦澀的紅酒，連頭都沒有回：“冷啊，程少帥要把你的外套給我穿嗎？”
程汀南聞言楞了下，然後還真把身上穿的風衣外套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。
衣服大概是新做的，上面還有成衣店染上的香水味。
程汀南個子高，衣服穿在他身上堪堪過膝蓋，但到了許言蜜這裏就差不多要到腳踝了。
更何況她本身就披了件厚實的狐毛披肩，再加上程汀南的外衣，鼓囊囊的塞在一起，遠看就像一只笨重的小熊。
真是個木頭！
她睜圓了蜜茶色的杏眼對程汀南控訴：“我說冷你就不會抱抱我嗎？誰要穿你的衣服，醜死了！”
“不醜的。”。
她這番孩子氣的話把程汀南逗笑了。
幫她整理好被衣服壓住的頭發後又順著她的話把人攬進了懷裏：“現在呢？還冷嗎？”
這場宴會說是城中商行會長推選宴，實則城裏凡是能叫出名字的人都到了場，占著最大的場地，辦著最貴的宴席，會廳裏的人來來往往，粗略估計都不下三百號人。
更何況他們站得陽臺位置並不隱晦，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人的視線裏，程汀南這一抱，是徹底把只想口頭調戲人的許言蜜給抱懵了。
平日裏明明一直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，到了這種時候卻打起了磕絆。
“你你你你、你吃錯藥了！？”
“沒有。”
程汀南沒有放開抱著她的手，低頭跟她對視。
“你要推開我嗎？”
許言蜜：……
“不、不了吧？”
推開是不可能推開的，這輩子都不可能推開。
程汀南好不容易主動這麽一回，她還要趁機多撈點好處！
“程汀南，你現在可是在占我便宜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就‘嗯’？占了女孩子便宜就不說點什麽，你是流氓嗎？”
話是這樣說沒錯，“被占了便宜”的許言蜜反而把人抱得更緊了。
現在又不是一百年前，被看了腳就是貞潔不保，抱一下就要以身相許，她那一通說辭完全是針對程汀南，仗著人家寵自己就肆意妄為。
程汀南當然也不是流氓，之前許言蜜讓他重新考慮過後再給答覆，所以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。
許言蜜漂亮、活潑，每次跟自己在一起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，漂亮的眼睛笑彎的時候像只黏人貓，卻不會讓人覺得吵鬧。
雖然性格嬌氣了些，但她身上卻沒有富家小姐的高傲，給軍隊捐款、救助流民，和什麽樣的人都能打成一片，這樣的人其實更適合生活在和平年代。
自己會喜歡上她不是什麽意外的事，可動蕩的局勢和軍人性命的朝不保夕讓他對這段感情本能退縮。
都是男性，他其實能察覺出秦艽對許言蜜或多或少也有隱晦的喜歡，所以自蘇州城一別之後，他就有想過慢慢退出許言蜜的生活。
因為無論怎樣，自己都不想做那個有朝一日會讓她哭的人。
但是，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對她的喜歡，很多時候只是遠遠地看著她，想要靠近的念頭就開始在心裏瘋狂滋生，愈發難以控制住。
高婉婷成親的那天她在生病，面色蒼白，本來就纖瘦，如今病起來看上去可以說是羸弱了，但還是渾渾噩噩獨自走了很長時間的路。
自己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，不敢靠近和她說話，只是保持著距離能在第一時間接住坐在椅子上睡過去的她。
許言蜜想要跟自己要一個答案，程汀南也想問自己一個問題。
你真的舍得她跟別人在一起嗎？
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自己舍不得。
“言言，對不起，讓你等了這麽長的時間。”
“所以，你現在是考慮清楚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程汀南松開攬抱著她的手，卻沒有直接告訴她自己的答案。
“言言，跟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？”
“好。”
其實現在無論是時間，還是場合，都不是允許自己可以跟著程汀南離開的好時機。
可許言蜜預感到，今天自己或許終於可以從程汀南那裏得到自己想得到的，所以對他無厘頭的邀請也毫不猶豫點了頭。
許尚謙這邊剛打發完生意場上的人，就看到許言蜜跟著程汀南一起離開了會廳，他張嘴想要叫住女兒，卻被身邊的妻子攔住。
“算了，鬧了這麽久終於如願，就隨她去吧。”
如此，他嘆了口氣，終是沒再開口。
……
離開會廳後，程汀南帶許言蜜去了城裏的跨江吊橋。
沈寺城占地面積是淮南地區最大的城市，城裏的房屋建築成包圍的模式環繞著城中的中心廣場，因為地域屬於南方，雖然沒有蘇州城中處處溪河環繞，但中心廣場卻有一條呈月牙形的江湖橫穿，由長達三百米的吊橋連接著整個城市。
因為是清明節前後，城中的天氣尚且沒有完全回溫，晚上到這邊來的人很少。
三三兩兩的成對，大概是飯後散步，輕言輕語說著家常話，被江面上的風一吹，傳到許言蜜耳朵裏的就只剩下不清不楚的呢喃了。
程汀南把她帶到這裏後就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，要她在這邊等上一些時間。
五分鐘，整整三百秒，她閉著眼睛倒數時間，耳朵卻敏捷的去聆聽稀稀疏疏腳步中沖自己來的那個。
“五十四、五十三、五十二……”
“言言，睜開眼睛。”
是程汀南回來了，喘息要比先前急促很多。
許言蜜睜開眼睛，視線先是落到他因為奔跑而淩亂的額發，往下再看到他懷裏抱著一大束紅艷艷的玫瑰花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你說的‘重要的事’就是這個？”
程汀南也有些不自在：“在俄國上學的時候有異國的同學說，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收到花。”
吊橋周邊的花店並不多，四分多鐘的時間，他跑了三家才買到玫瑰，還以為許言蜜會喜歡。
愛麗女士是俄國貴族，他十二歲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外祖父身邊讀書，在俄國待了有七年，後來知道國內局勢一直動蕩不安才決定回國參軍。
所以對國外追人的那一套還算熟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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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，最近淮南邊境貌似又不太平了起來，李會長這樣做也情有可原。
“我爹還真是誇張，把軍隊的人請過來也不覺得不自在。”
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的李幕晴今天也來了宴會，因為月份開始顯懷，她沒再穿喜歡的旗袍，換了身端莊的長裙，連最喜歡的紅酒都戒了。
她青梅竹馬的丈夫期間一直都陪在她身邊，孕期的女性脾氣大多古怪，那個長相溫柔的男人面上卻一直帶著笑，被吼了也不生氣，事事哄著、遷就，滿臉都是初為人父的幸福。
許言蜜其實很羨慕他們的感情。
這個時代的夫妻大多是摻雜利益牽扯，婚姻只是聯接兩家生意往來的紐帶，像他們這樣青梅竹馬、兩情相悅的愛情真的少之又少，而互相對對方的遷就和理解也足夠羨煞旁人。
“好啦，別說生意上的事了，說說你，不是已經足三月了嗎？大夫有沒有診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？”
“診出來了，說大概率會是個小公主。”
李幕晴摸著肚子笑了笑。
“女孩兒正好，到時候寶寶出生了一定要你幫忙做穿的衣服，從小就做咱們城裏最漂亮的寶寶。”
許言蜜忙不疊笑著點頭：“好好好，有生意上門哪有拒絕的道理？到時候一定包兩位公主滿意！”
李幕晴身子重，說話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累。
她的丈夫扶她回客房休息，其他家的小姐、千金就順勢就圍上了落單的許言蜜，七嘴八舌問她下個月出什麽新款的衣服。
說來也好笑，她記得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，參加的第一個宴會還是軍隊的慶功宴。
那時候剛跟周家鬧掰，取消了婚約，她這個異類不說一出現是人人喊打的程度，總歸除了高婉婷，其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大多是不願意跟她有接觸的。
沒想到時間僅隔大半年，她靠賣衣服捕獲了這些千金小姐的心。
一個個把這些迫不及待知曉她下月成衣款式的女孩兒打發了去，許言蜜拿著酒杯獨自去了陽臺。
這次宴會辦在會廳的三樓，自帶的半包圍式的露天大陽臺欄桿上纏滿了歐式不知名藤蔓花，枝丫修剪的很整齊。
站在那兒可以俯瞰沈寺城的萬家燈火，即使清明節後的夜風還夾雜著寒涼的水汽，但能使人在奢靡的氛圍裏得到短暫的清醒。
“不冷嗎？”
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，她咽下一口苦澀的紅酒，連頭都沒有回：“冷啊，程少帥要把你的外套給我穿嗎？”
程汀南聞言楞了下，然後還真把身上穿的風衣外套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。
衣服大概是新做的，上面還有成衣店染上的香水味。
程汀南個子高，衣服穿在他身上堪堪過膝蓋，但到了許言蜜這裏就差不多要到腳踝了。
更何況她本身就披了件厚實的狐毛披肩，再加上程汀南的外衣，鼓囊囊的塞在一起，遠看就像一只笨重的小熊。
真是個木頭！
她睜圓了蜜茶色的杏眼對程汀南控訴：“我說冷你就不會抱抱我嗎？誰要穿你的衣服，醜死了！”
“不醜的。”。
她這番孩子氣的話把程汀南逗笑了。
幫她整理好被衣服壓住的頭發後又順著她的話把人攬進了懷裏：“現在呢？還冷嗎？”
這場宴會說是城中商行會長推選宴，實則城裏凡是能叫出名字的人都到了場，占著最大的場地，辦著最貴的宴席，會廳裏的人來來往往，粗略估計都不下三百號人。
更何況他們站得陽臺位置並不隱晦，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人的視線裏，程汀南這一抱，是徹底把只想口頭調戲人的許言蜜給抱懵了。
平日裏明明一直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，到了這種時候卻打起了磕絆。
“你你你你、你吃錯藥了！？”
“沒有。”
程汀南沒有放開抱著她的手，低頭跟她對視。
“你要推開我嗎？”
許言蜜：……
“不、不了吧？”
推開是不可能推開的，這輩子都不可能推開。
程汀南好不容易主動這麽一回，她還要趁機多撈點好處！
“程汀南，你現在可是在占我便宜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就‘嗯’？占了女孩子便宜就不說點什麽，你是流氓嗎？”
話是這樣說沒錯，“被占了便宜”的許言蜜反而把人抱得更緊了。
現在又不是一百年前，被看了腳就是貞潔不保，抱一下就要以身相許，她那一通說辭完全是針對程汀南，仗著人家寵自己就肆意妄為。
程汀南當然也不是流氓，之前許言蜜讓他重新考慮過後再給答覆，所以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。
許言蜜漂亮、活潑，每次跟自己在一起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，漂亮的眼睛笑彎的時候像只黏人貓，卻不會讓人覺得吵鬧。
雖然性格嬌氣了些，但她身上卻沒有富家小姐的高傲，給軍隊捐款、救助流民，和什麽樣的人都能打成一片，這樣的人其實更適合生活在和平年代。
自己會喜歡上她不是什麽意外的事，可動蕩的局勢和軍人性命的朝不保夕讓他對這段感情本能退縮。
都是男性，他其實能察覺出秦艽對許言蜜或多或少也有隱晦的喜歡，所以自蘇州城一別之後，他就有想過慢慢退出許言蜜的生活。
因為無論怎樣，自己都不想做那個有朝一日會讓她哭的人。
但是，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對她的喜歡，很多時候只是遠遠地看著她，想要靠近的念頭就開始在心裏瘋狂滋生，愈發難以控制住。
高婉婷成親的那天她在生病，面色蒼白，本來就纖瘦，如今病起來看上去可以說是羸弱了，但還是渾渾噩噩獨自走了很長時間的路。
自己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，不敢靠近和她說話，只是保持著距離能在第一時間接住坐在椅子上睡過去的她。
許言蜜想要跟自己要一個答案，程汀南也想問自己一個問題。
你真的舍得她跟別人在一起嗎？
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自己舍不得。
“言言，對不起，讓你等了這麽長的時間。”
“所以，你現在是考慮清楚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程汀南松開攬抱著她的手，卻沒有直接告訴她自己的答案。
“言言，跟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？”
“好。”
其實現在無論是時間，還是場合，都不是允許自己可以跟著程汀南離開的好時機。
可許言蜜預感到，今天自己或許終於可以從程汀南那裏得到自己想得到的，所以對他無厘頭的邀請也毫不猶豫點了頭。
許尚謙這邊剛打發完生意場上的人，就看到許言蜜跟著程汀南一起離開了會廳，他張嘴想要叫住女兒，卻被身邊的妻子攔住。
“算了，鬧了這麽久終於如願，就隨她去吧。”
如此，他嘆了口氣，終是沒再開口。
……
離開會廳後，程汀南帶許言蜜去了城裏的跨江吊橋。
沈寺城占地面積是淮南地區最大的城市，城裏的房屋建築成包圍的模式環繞著城中的中心廣場，因為地域屬於南方，雖然沒有蘇州城中處處溪河環繞，但中心廣場卻有一條呈月牙形的江湖橫穿，由長達三百米的吊橋連接著整個城市。
因為是清明節前後，城中的天氣尚且沒有完全回溫，晚上到這邊來的人很少。
三三兩兩的成對，大概是飯後散步，輕言輕語說著家常話，被江面上的風一吹，傳到許言蜜耳朵裏的就只剩下不清不楚的呢喃了。
程汀南把她帶到這裏後就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，要她在這邊等上一些時間。
五分鐘，整整三百秒，她閉著眼睛倒數時間，耳朵卻敏捷的去聆聽稀稀疏疏腳步中沖自己來的那個。
“五十四、五十三、五十二……”
“言言，睜開眼睛。”
是程汀南回來了，喘息要比先前急促很多。
許言蜜睜開眼睛，視線先是落到他因為奔跑而淩亂的額發，往下再看到他懷裏抱著一大束紅艷艷的玫瑰花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你說的‘重要的事’就是這個？”
程汀南也有些不自在：“在俄國上學的時候有異國的同學說，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收到花。”
吊橋周邊的花店並不多，四分多鐘的時間，他跑了三家才買到玫瑰，還以為許言蜜會喜歡。
愛麗女士是俄國貴族，他十二歲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外祖父身邊讀書，在俄國待了有七年，後來知道國內局勢一直動蕩不安才決定回國參軍。
所以對國外追人的那一套還算熟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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